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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前熱議!明日方舟同人文-入世來(重岳個人向)

時間:2023-06-17 22:55:01     來源:嗶哩嗶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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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正文】?

入世來


【資料圖】

(重岳個人向)

三碗烈酒下肚,桌前的兩人談論聲愈發(fā)高昂,震的于樹枝棲息的鳥獸四處逃散。

宗師啊,宗師啊,我練武四十余載終能勝您一拳,倘若再讓我練三百…不,五百年,我或許便能真正勝于您了,哈哈哈,這樣想起來確實也算個遺憾吶!

重岳眼前的虎面上已經(jīng)爬上了醉意,大概是酒精麻痹了虎的口舌,平日里氣勢浩蕩的虎話說的竟也有了些含糊。重岳聽罷,扛起酒缸為兩人再各自盛了一碗,隨即將自己的那碗一飲而盡。

是啊,于武之天賦,我大概勝不過你。

重岳這樣說著,撐頭看向了已經(jīng)醉趴在桌面上的虎,在夜色的朦朧下竟也難得生出了一絲醉意。

他在自己生命的第四十年時,才剛剛踏上習武的道路。

混沌初開,歲化作十二碎片散落人間,其中一枚便落在了玉門城頭已經(jīng)熄滅的烽火臺之中,化作了一個七八歲孩童一般的身型。懵懵懂懂的他費力爬上了烽火臺邊緣,把城墻上正在清點傷亡的官兵嚇了一跳。正在指揮的守城將領搬來一把梯子,小心翼翼地把他抱下來,看到了他頭上的雙角以及身后的尾巴。將領的表情從驚詫迅速轉變成了喜悅。

“這,這是福瑞降臨吶!今日之戰(zhàn)說不定就是他護佑著我們玉城啊,快將他送于太守!”將領這樣講著,不顧旁邊士兵的驚呼聲,抱著他上馬向太守府奔去。還搞不清狀況的他掙扎著滾下了馬匹,滿臉驚異地跑進了巷道,隨即不見了蹤影。

他最終被一位瘸腿的鐵匠抱回了自己的屋子,或許他在鐵匠的眼睛里看到了足夠的善意,竟也任由他抱進了城門外的一間小屋。

“呀,真是好生標致的一個娃娃,孩子,你的名字叫什么,你的父母呢?”鐵匠把他放在小床上,摸了摸他的腦袋關切地問道。

仿佛是心靈的感應一般,一個名字在他的心里呼之欲出。

“朔……這是,我的名字?!彼愤@樣講到,隨即張了張嘴,對第二個問題不知該如何作答,劇烈的頭痛襲來,初生的混沌感讓他作出了痛苦的神色。

鐵匠見罷,明白了什么,只能笨拙地撫摸他的頭發(fā),自顧自的嘆息:“如今戰(zhàn)火紛飛…這種事遇到了也無可奈何啊…”說罷便一瘸一拐地走到爐子旁夾出一塊燒紅的鐵錘打,一錘,一錘,仿佛將胸中的無奈和悲憤都發(fā)泄在了這塊尚未成形的干戈之上。

朔對鍛造仿佛很感興趣,從一開始便目不轉睛地看著鐵匠燒鐵、打鐵、定型、淬火,有時候一看便是一個下午。這位鐵匠或許曾經(jīng)上過學堂,在忙碌之余竟也教朔學習炎國的文字以及打鐵的基本技巧,朔學的很快,鐵匠也在心里感慨朔的天賦異稟。

三個月過去了,朔的身型從七八歲的孩童漲到了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年身型,打造的武器以及防具也稱得上是上品,鐵匠也非常欣慰。從一開始,鐵匠看到了朔的雙角以及尾巴便知道這個孩子并非常人,但或許知道把孩子送去報官可能孩子終不得自由,便一直帶著朔躲藏在城外的屋內(nèi),每次接待客人時就把朔藏起來,而現(xiàn)在,朔已經(jīng)學會了隱藏自己的雙角和尾巴,看起來與常人無異。

“全體注意,全城戒備!全體注意,全城戒備!外敵入侵,城門將于一小時內(nèi)關閉,城門將于一小時內(nèi)關閉!”

在經(jīng)歷了三個月的和平后,戰(zhàn)亂終于又來了,這次的戰(zhàn)爭比往常來的更急更兇,鐵匠牽來了兩匹馬,自己提著一把刀騎上一匹,對朔說:“這次的戰(zhàn)爭,我或許再不能袖手旁觀了。你逃吧,沿著這條路一直向西,那邊的城池很少打仗?!?/p>

“為什么不和我一起逃?”朔有些疑惑,明明此去兇多吉少,為什么還要上戰(zhàn)場打架,你的腿已經(jīng)瘸了,你上前線去,這和送死有什么區(qū)別。幾乎是說出口的一瞬間,朔突然想起鐵匠打鐵時沉穩(wěn)的氣息,在天氣轉涼時挽起褲腳隱忍著疼痛給自己右腿上的砍傷上藥,閑來無事時倚在院子的座椅上那一聲聲有時無奈又有時憤怒的嘆息,他突然不知道該怎樣說下去了。

“打鐵的功夫我已經(jīng)傳給你全部了,今后,你靠這手藝吃一輩子應該沒啥問題,后會有期!”鐵匠答非所問,說到后面語氣稍微染上一點得意,然后如釋重負一般,爽朗地笑了兩聲,策馬往玉城方向去。

朔看向玉城城墻上逐一燃起的烽火臺,從武器里隨意挑了一把劍,騎上馬隨著鐵匠奔去。朔逆著人群,在到城西口時因為向西逃亡的人流太多,自己把馬匹隨意扔在了那里,從城西跑到了城東,屆時城門早已關閉,將領正在城墻底下點兵布陣,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突然闖了進來,大喝著讓士兵把他拖走不讓他向前,朔被兩個士兵拖著往后退,他下意識想喊叫鐵匠的名字,卻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竟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,最后他被推進了一間裁縫鋪子,和里面的平民一起躲在了里面。

朔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,自己看著百姓們排著長隊領取分發(fā)的救濟糧,看著他們?yōu)榱藸帗屖澄锘ハ噱N打推搡,奇怪的是自己竟也沒有感覺饑餓或者疲憊。慢慢的他知道了什么,不知從哪天開始,他也開始領取屬于自己的那份救濟糧,將其分給了一直和他同住的裁縫一家人,一直保護他們的食物不被他人搶奪。

這場戰(zhàn)爭持續(xù)的格外的久,朔算著日子,大概兩個月后,戰(zhàn)爭由玉城的慘勝結束。朔急切地跑到城墻下,大聲呼喊著“鐵匠”,一邊喊一邊四處奔走,從城北喊到城南,城東喊到城西,直到自己的嗓音沙啞,終喊不出一個字。他終是回到了城西,城西也被攻打了,城墻破敗不堪,掛滿了不知哪方的尸體,他跟著士兵,幫忙搬運尸體,清點傷亡。他找不到鐵匠了,他想。

“說起來,真是可惜了陳一啊,他本來在城東守的好好的,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非要跑來城西,說什么…想看看自己的干兒子逃沒逃到城西那邊的城池里去……哎,他在幾年前也算一名驍將了,可惜被砍傷了右腿,變成了瘸子,之后在城西外邊兒打上了鐵,不知怎么的,這次非要參戰(zhàn),我們大半個軍營的人都認識他,還有不少他以前的老戰(zhàn)友,誰來勸都不好使,可惜了……他打造的刀可是一等一的好啊…”

“…或許,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…當年那場戰(zhàn)爭死的人不比這次少啊…”

朔聽力很好,他在嘈雜的聲音中清晰辨別著這兩人的對話,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確定,陳一就是那位鐵匠。他全身突然卸了力,扶著額頭撐住城墻才沒讓自己倒下去。他再也沒去找鐵匠的尸骨。

接著,玉門城迎來了長達四十年的和平,他在玉門城中摸索了四十年,做過小生意,當過裁縫,當過酒樓里的伙計,唯獨鍛造他不再接觸。

這四十年間,他見過了身邊人生死離別,無論是對他和善的還是對他狠毒的,而自己,在第三十年之后容貌再無變化,世人皆驚嘆于他永駐容顏的能力。他從剛開始與人離別時的痛苦,不舍逐漸變成了無奈,惋惜。

朔清楚自己與他們并非同一物種,或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使命感,他在玉門城里幫助各個老百姓處理大大小小的事物,在街鄰間頗受好評,以至于每到一個地方,便有一群大叔大嬸堅持著要送他各種東西。

直到某一天,城里來了一位武術大師,是來玉門城尋找關門弟子,聽說這位大師的武術代代相傳,一代只收一名天賦奇高的弟子,一直隱居于玉城旁邊的白水山上,苦心修煉拳腳,再不出世。玉門城里百姓們調侃,看樣子只有真正的武癡才會跑去拜師吧。因此,跑去拜師的除了朔以外便無旁人。

這世間,難啊,我剛只于這世間走了四十年,便快耐不住孤獨,往后得有這么多個四十年讓我走,不如便出世去罷。

這位大師也怪得很,聽說他們這一派只收天賦奇高之人,但他一見到朔,就不斷念叨著“就是你,只有你,就是你”,于是朔欣然同意,簡單收拾了行李,于各位父老鄉(xiāng)親們告別之后便隨著大師入了白水山。

“我有武學天賦嗎?”朔跟隨著大師上山,在路上問道。

“有,但不算奇才?!?/p>

“那你為何收我?”

“因為只有你一人來拜師呀?!贝髱熮D過頭眨了眨眼笑著回答。朔不知該如何作答。

“…踽踽獨行于這世間,很孤單吧?”大師跟著沉默了一會兒,突然開口道,“我知道你的事,你不是人類吧。人類總會拘泥于塵世間的各種雜念,所以永遠做不到真正的出世。我,我的師傅,我的師傅的師傅,都沒辦法?!?/p>

“…你的雜念是什么?”

“已經(jīng)在過去的四十年間消磨殆盡了,不提也罷?!贝髱煍[了擺手,“你在這世間行走,不過四十年而已,沒有對武藝的追求,也沒有對凡塵的渴望,卻來拜我為師…我想,你以后大概還是會出去的吧,等你尋找到自己在這世間真正的自我?!?/p>

朔撓撓頭:“我既已選擇出世,便不會再入世。而且,我對人類,以及我是誰毫無興趣?!?/p>

大師嘆了口氣,不再說話。

上山后,日復一日,從三九到三伏天,再到下一個三九,大師只教朔最基本的拳腳,最基本的呼吸法,朔跟著練習,到了完全掌握后,大師還是只教這套武功。

“我已經(jīng)完全掌握了,為什么不教我更厲害的武藝?”朔問。

“這便就是我們門派最厲害的武藝了?!?/p>

朔有些疑惑又有些惱怒:“你該不會是騙我的罷?!北阕灶欁猿髱煶鋈?,卻被很輕易的反擊。

“你剛才不是用了別的招式嗎,為什么不教我。”朔問道。

“因為你是活生生的‘人’,你有自己的思考,所謂‘武藝’,它的一招一式都融入了你的一呼一吸之間,武學從來不會固定,等你什么時候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義,自然而然便能衍生出一套獨屬于自己的武功?!贝髱熣f罷,嗦了一口茶徑自離去。

“因為你在世間行走過,你在世間經(jīng)歷了那么多事,思考了那么多想法,感受了那么多情感,所以你能將它們?nèi)谌胱约旱娜猓蚣被蚓?,或憤怒或冷靜,以及,你想用它來干什么,都由你自己掌控。”

大師的話在朔的腦海里回蕩,讓他不經(jīng)意中想起自己剛誕生時與鐵匠大叔的相逢,相交,相離,以及那場戰(zhàn)爭,在和平時與街坊鄰里相處時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喜悅,與人別離時的無奈,痛苦,惋惜。他想到戰(zhàn)爭后破敗不堪的城墻以及上面掛滿的尸體,想到裁縫鋪每天都給他帶肉包子的老板娘,想到鐵匠那不知在何處的墓碑,想到酒樓里形形色色,嘈雜熱鬧的客人。朔的心里好像久違地被這些情感填滿了,他的呼吸隨著這些形形色色的情感所牽動,自然而然地揮出每一招每一式。

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。十年過去了。

朔坐在大師的床前,十年時光,終究快將一位武藝大師熬走了。

“你的招式,很不錯,為師所教你的東西,你確實是認認真真記載自己的心里…”大師發(fā)出劇烈的咳嗽,“當初我應該是判斷錯了……你…確實是位奇才…”

“接下來,你也該收你的弟子了…所以,入世去罷,你最終,還是屬于這塵世間的…”

“為什么,我收弟子,一定要入世嗎?”

“你的拳…你的掌…你的一招一式,一呼一吸,全是你曾在世間行走時所感悟到的啊……這十年的練武,你無時無刻,都心系塵世吶,你已經(jīng)找到自己在這塵世間的真正的自己了…”大師呼吸急促起來,朔輕輕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,“所以,入世去,入世去罷,這人世需要你,你需要這人世!”

朔安葬了大師后便下了山,入了這世間。

多年未到玉門來,物是人非,他一直向山的東部前進,走到了玉門城西,而正巧,敵軍正在攻打玉門城。眼看守城軍快頂不住壓力,朔快速移動接近敵軍將領,將其擊翻馬下,敵軍群龍無首,守城軍打開城門,與朔一起擊潰了敵軍。守城軍將領看見朔后眼神一亮,問他是誰,從何處來。

“我名為shu…不,我名為重岳,從白水山上來。”重岳回答,將領撓撓頭,問他,宗師,您是否能加入我軍,您的功夫相當了得,我軍得您一人,便可士氣大振吶。

“我托我?guī)煾抵皝硎盏茏樱峙滤‰y從命了。”

“那么,宗師可否來我軍當教官,幫助我軍操練兵馬?”

重岳張了張嘴,剛想拒絕,但最終還是同意了。

我已入世,空有這一身本領,我為何不教于玉門守軍,與他們共抗外敵呢?

“弟子拜見宗師!”

在守城將領的帶領下,全軍拱手,氣貫長虹。

重岳回過神,剛才的回憶仿佛只是一瞬間。

“宗師,來,陪我再打一拳!”不知何時,虎已經(jīng)把頭昂起來了,雖然看起來仍在醉酒,但重心已然穩(wěn)定了下來。

“好,來,正好舒展舒展拳腳?!?/p>

作者:chocaholi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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